言罢即起身要去。阿娇道:“且慢,是我与你无缘,你有好妻在后,我将金钿一对、金钗二股与你去读书,愿结下来世姻缘。”猷道:“小姐何说此断头的话?这钗钿与我,岂当得退亲财礼乎?凭你令尊与我如何,我便不肯。”阿娇道:“非是退亲,明日即见下落。你速去则得此钗钿,稍迟,恐累及于你。”猷不懂,在堂上端坐。少顷,内堂忙报小姐缢死。猷还未信,进内堂看之,见解绳下,田夫人抱住痛哭,猷亦泪下如雨,心痛悲伤。田夫人促之出道:“你速出去,不可淹留。” 猷忙回姑母家交还衣服,告知其故。后王母晓得是儿子去脱银奸宿,此女性烈缢死,心甚惊疑,不数日而死。倍妻游氏,亦美貌贤德,才入王门一月,见倍干此事,骂道:“既得其银,不当污其身,你这等人,天岂容你!我不愿为你的妇,愿求离归娘家。”倍道:“我有许多金银。岂怕无妇人娶!”即为休书离去。

再说赵士俊,数日归家,问女死之故。田夫人道:“女儿往日骄贵,凌辱婢妾,目前沈女婿自来求亲,见其衣冠褴楼,不好见面,想以为羞,遂自缢死。亦是她一时执迷,与女婿无干。”士俊说道:“我常要与他退亲,你教女儿执拗不肯,今来玷我门风,坑死我女儿,反说与他无干!我偏要他偿命。”即写状与家人往府赴告。

告为奸杀女命事:情切于父子,事莫大干死生。痛女阿娇,年甫及笄,许聘兽野沈猷。未及于归,猷潜来室,强逼成奸,女重廉耻,怀惭自缢。窃思闺门风化所关,男女嫌疑有别。先后是伊妻子,何故寅年吃了卯年粮。终久是伊家室,不合今日先讨明日饭。生者既死,同衾合枕之姻缘已绝;死者不生,偿命抵死之法律难逃。人命关天,哭女动地。上告。

赵进士财富势大,买贿官府,打点上下。叶府尹拘集审问,一任原告偏词,干证妄指,将沈猷拟死,不由分诉。

将近秋时,赵进士写书通知巡行包公,嘱将猷处决,勿留致累。田夫人知之,私遣家人往诉包公,嘱勿便杀。包公疑道:“均是婿也。夫嘱杀,妻嘱勿杀,此必有故。”单调沈猷,详问其来历,猷乃一一陈说。包公诘道:“当日小姐怨你不早来,你何故迟来三日?”猷道:“因无衣冠,在表兄王倍家去借,苦被缠留两日,故第三日才去。”包公闻得,心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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