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小老鼠溜进公主的卧室,

等到公主沉入梦乡的时候,它爬到她的床上,

在枕头上咬了个洞,从洞里慢慢地拖出一点绒毛,

把绒毛放在公主的鼻子下方晃动……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老夫妇,他们有一个儿子,名叫马丁。老人去世了,他终年辛苦劳作,只留给了寡妻和儿子两百个弗罗林银币。老妇人决定把这钱存起来,以备急用。可是,天啊!急用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家里的米快要用光,谁愿意守着两百个弗罗林银币饿死呢?于是,老妇人数出一百个弗罗林给了马丁,叫他去镇上买些食物。

马丁进城,来到肉市时看见整个地方一片混乱,到处是人的怒吼声和狗叫声。他挤在人群里,看见屠夫们捉住一只猎狗,把它拴到柱子上,毫不留情地抽打它。马丁非常同情这只可怜的猎狗,他对屠夫们说:

“朋友,你们怎么能这么冷酷地对待这条可怜的狗呢?”

“我们完全有权打它,”屠夫们说,“它刚才吃掉了我们刚宰的一只猪。”

“别打它了,”马丁说,“把它卖给我好了。”

“既然你要买这条狗,”屠夫们嘲笑地说,“这么一个好宝贝,我们得收一百个弗罗林,少一个子儿也不卖。”

“一百?!”马丁叫道,“好吧,既然没有还价余地,那就一百吧。”他从口袋里掏出钱,买下了这只猎狗,并叫它舒卡。

马丁回到家,母亲见面就问:“你都买了些什么?”

“舒卡,这条狗。”马丁说着,指给母亲看新买的猎狗。母亲非常生气,狠狠骂他。他也感到惭愧,家里剩下的食物连一顿都不够了,他还花钱买了这么一条没用的畜生。

第二天,母亲又叫儿子去镇上:“拿上咱们最后的一百个弗罗林,买些食物回来。我刚搜罗完柜子里最后一点食物,烤了一张大饼,但是等不到明天,一定就会被吃完的。”

马丁刚进城,就遇到一个长相粗壮的农夫,他正用绳子拖着一只猫,绳子紧紧地系在可怜猫儿的脖子上。

“站住,”马丁叫道,“你把这可怜的猫儿拖到哪里去?”

“我要把它淹死。”农夫回答。

“这可怜的畜生做错了什么?”马丁说。

“它刚刚咬死了一只鹅。”农夫答。

“你不要淹死它,我把它买下。”马丁恳求道。

“少于一百个弗罗林不卖。”农夫回答。

“你肯定一百个弗罗林就卖了?”马丁说,“看着!给你钱。”他说着给了农夫一百个弗罗林。

农夫把钱装进口袋,马丁得到了那只猫,给猫取名瓦斯卡。

马丁回到家时,母亲一见他就问:“你买了些什么回来?”

“我买了这只猫,它叫瓦斯卡。”马丁回答。

“还买了什么?”

“买这猫花光了我所有的钱,再没法买其他东西了。”马丁回答。

“你这个没用的蠢货!”母亲怒不可遏地大叫,“你马上给我滚,去向路人乞讨吧!”马丁不敢顶嘴,他叫来舒卡和瓦斯卡,带着它们去最近的村庄找活干。在路上,他遇到一个富有的农夫,他问马丁要往哪里去。

“我想找个当工人的活儿干。”马丁回答。

“那么你跟我走吧。不过我可有言在先,做我的工人是没有报酬的。但如果你认真地为我工作一年,我保证你会得到好处的。”

马丁同意了,他辛勤工作了一年,忠心耿耿地服侍着主人,一点儿也没有偷懒。一年到了,农夫把他领进一间谷仓,指着两只满满的麻袋,说:“随便选一个袋子吧。”

马丁仔细查看了看袋子里装的东西,一袋装满了银子,一袋则装满沙子,他自言自语道:

“这其中一定有鬼,我最好还是拿这袋沙子。”他将麻袋扛上肩离开,继续寻找新工作。他走啊走,来到一片大森林。他在林中看见了一片草地,那里烧着一堆火,在火的中央,一位可爱的姑娘被火焰包围着,马丁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姑娘,姑娘看见了马丁,叫道:

“马丁,如果你想得到幸福的话,就赶快救我一命。用你劳动换来的沙子把火扑灭。”

“的确,”马丁暗自想道,“用沙子救人性命,肯定比扛着它到处走明智多了,想想这沙子有多沉。”于是他从肩膀上卸下麻袋,把所有沙子都倒在火上,很快火就被扑灭了。可是就在这时候,天啊!美丽的姑娘变成了一条巨蟒,向马丁扑来,缠住了他的脖子,用甜美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说:

“马丁,不要害怕。谢谢你救了我,我愿意把所有的财富都给你。不过,你得先鼓起勇气,跟随我一起去我父亲的地下王国。你一定要记住——他会给你金银财富和耀眼夺目的宝石,但千万不要碰这些财宝。你要的是戴在他小拇指上的戒指,那戒指有一种魔力,将它从一只手抛到另一只手,马上就会出现十二个年轻人,他们只用一个晚上,就能执行你所有的命令,不论有多困难,他们都能做到。”

两人走了很久,来到一个地方,道路的正中间耸立着一块巨石。缠着马丁脖子的巨蟒立即滑了下来,它一碰到潮湿的土地,就变回了美丽姑娘的样子。姑娘手指巨石,给马丁看一处开口,这开口的大小刚好够一人弓身通过。他们爬进入口,来到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这条通道一直通向一片开阔的田野,田野的上空是一片蓝天。田野中央耸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斑岩城堡,屋顶是用金子做的,城墙闪闪发光。姑娘告诉马丁,这就是她父亲住的宫殿,他在这里统治着地下世界的王国。

两人一同走进宫殿,国王非常和蔼地迎接了他们。他对自己的女儿说:

“我的孩子,我差点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父亲,”她回答,“我差点就要死去,幸亏这个年轻人救了我的命。”

国王听到这话,感激地向马丁微笑着说:“我要嘉奖你的勇气,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这里的金银宝石,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谢谢您,尊敬的国王,感谢您慷慨所赐,”马丁回答,“但是我不要什么金银宝石,如果您要奖赏我的话,那我请求您把小指上戴着的戒指送给我。这样每次我看到这枚戒指,就能想起伟大的国王陛下,我娶妻时还会把这枚戒指送给我的新娘。”

于是,国王从手指上取下戒指,送给马丁:“好青年,拿着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绝对不能告诉别人这是一枚魔戒。如果你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马上就会厄运临头。”

马丁接过戒指,谢了国王,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地下王国。他一到地上就马上往家赶,发现母亲仍然住在他离开时的老屋里,母子重逢,两人非常高兴,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如果故事就这样继续下去,无风无浪,那他们的生活似乎也真是太过平淡了点儿。一天,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结婚的念头,更有甚者,他还想娶一位身世显赫的妻子——简而言之,就是公主。但是他不是很有信心能够追求成功,于是决定请自己的老母亲去为他求婚。

“您去见国王,”他对她说,“请求他把可爱的女儿嫁给我吧。”

“我的儿子,你想什么呢?”老妇人被儿子的想法吓了一跳,她说,“你为什么不能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呢?那肯定比我这么个老太婆去向公主求婚合适多了。天啊,这样做,咱俩的脑袋都要搭进去,我愚蠢地走这么一趟,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好妈妈,别怕,”马丁说,“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不过您要记住,一定要带着他们的答复回来。”

于是,老妇人照着儿子的话做了,她蹒跚地向王宫走去,一路无阻地来到宫院,爬上通往主殿的一级级台阶。穿着华丽服饰的大臣们看见了这个古怪的老太婆,就朝她叫喊,用各种手势冲她比画,告诉她这些台阶是严禁爬的。但是他们严厉的话语和阻止的手势并没有阻挡住老妇,她继续坚定地爬着台阶,打定主意要照着儿子的话做。一些仆人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把她向后拽,老妇尖声大叫,国王听见了,走到露台上看是怎么回事。他看见老妇人狂乱地挥舞着手臂,大叫说在没有见到国王向他禀告前,自己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国王于是命人把老妇带来见他,她被领进金色主殿,国王倚着深紫红色的靠垫正襟危坐,大臣和随从们簇拥在四周。老妇深深地行礼,然后默默地站在国王面前。

“好吧,老人家,您有什么事情?”国王问。

“我来这里是因为,”马丁的母亲说,“请国王陛下不要生气——我来是为了求婚。”

“这女人是疯了吗?”国王生气地皱起眉头。

但是,马丁母亲仍然鼓足勇气说:“如果国王陛下能耐心听我说完,给我一个直截了当的答复,您就会明白我没有发疯。国王陛下,您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待字闺中,而我的儿子真心向他求婚,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年轻人,也会是一个很好的女婿。他在整个王国中数一数二,没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那么现在,国王陛下,请您直截了当地告诉我,您愿意让您的女儿嫁给我儿子吗?”国王耐着性子听完了老妇人奇怪的请求,但是脸色愈来愈黑,表情也愈来愈严峻。最后,他暗自想道: “我贵为国王,有什么必要和这个可怜的老傻瓜生气呢?”看见国王嘴角边的硬纹和眉间的皱纹渐渐展平,大臣和随从们都非常惊讶。国王用温和而不失嘲讽的语调对老妇说:

“如果你儿子真像你说的那么聪明,世界上没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那我要让他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建一座气派的城堡,就建在我王宫的窗户对面,王宫必须用一座纯水晶做成的桥相连。桥的两边都要长着大树,树上结着金苹果和银苹果,枝头间有着成群的天堂鸟。桥的右边要有一座教堂,教堂上有五个金色圆顶,你的儿子要在这间教堂里迎娶我的女儿,我们会在新城堡里举行婚礼庆典。但是,如果他没有完成我的命令,那么我身为一个仁慈的君主,只会命人把你们俩浑身涂满柏油,再沾上羽毛,在集市上示众,逗我的臣民一乐。”

国王说完,唇边浮起一抹微笑,大臣和随从们耳闻目睹了老妇的愚蠢言行,都笑得直抖,他们对国王聪明的主意赞叹不已,互相议论着:“看见这么一对儿沾满柏油,插满羽毛的母子,该是多么滑稽啊!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这样一项任务,就像让掌心长出胡子一样,绝无可能。”

可怜的老妇无比害怕,她用颤抖的声音问:

“国王陛下,您真的就这样决定了吗?我必须把这样一个命令转达给我可怜的儿子?”

“是的,老人家,这就是我的命令。如果你的儿子办到了,他就可以娶我女儿为妻。但是如果他办不到,你们俩都就得到柏油桶里滚一回!”

在回家的路上,可怜的老妇失声痛哭,她一见马丁,就把国王的话都告诉了他,啜泣着说:

“我的儿啊,我不是告诉过你,应该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吗?你要是听我的话,我俩就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了。我跟你说过,从我进宫见国王那天起,就把我俩的性命都押上了,很快我们都会被全身涂满柏油,插上羽毛,拉到集市上烧死。这太可怕了!”她哀叹着叫道。

“好妈妈,别害怕,”马丁回答,“相信我,会一切顺利的。现在你只需要好好睡一觉,平静下来。”

接着,马丁走到小屋前,把戒指从一只手抛到另一只手,十二个年轻人立刻出现在他面前,问需要他们做什么。他重复了国王的命令,他们回答,到了次日早上,一切工作都会像国王命令的一样,完成得一丝不差。

次日早上,国王醒了,他向窗外望去,惊讶地看见一座气势雄伟的城堡就耸立在自己宫殿的对面,有一座纯水晶做成的桥与其相连。

在水晶桥的两边,长着成排的树木,树枝上挂满了金银苹果,天堂鸟栖息在树上。在桥的右边,一座金碧辉煌的教堂上的五个金色圆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教堂里的钟声敲响了,好像正在召唤世界上各个地方的人们前来观赏胜景。国王虽然很希望看到自己的未来女婿被涂满沥青和羽毛烧死,但是他记起了自己的诺言,不得不尽力挽回面子。于是他大度地封马丁为公爵,并给了女儿一笔丰厚的嫁妆,安排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大婚宴,至今国内的老人们依然对庆典的隆重场面津津乐道。

婚礼过后,马丁和公主妻子住进了气派的新王宫,他们在那里生活得舒适奢华,马丁享受着从没想象过的奢侈生活。但是,尽管马丁的欢乐幸福与日俱增,公主却终日苦恼,想着自己下嫁给马丁这么个穷寡妇的儿子,而没有嫁给外国年轻富有的王子,简直是一种耻辱。她十分痛苦,整日盘算着该如何摆脱自己讨厌的丈夫。首先,她决定找出他魔力的秘密,于是说尽了甜言蜜语,想要哄他说出为什么这么聪明,世界上所有事情都能办成。起初,他不愿意告诉她,但是有一次,她趁他毫无防备的时候,走到他身边,美丽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说了很多恭维他的话,给他喝一种味道很甜很浓的药水。马丁喝下药水后,嘴巴就再也封不住了,他告诉她,自己的一切法力都来源于手上戴着的这枚魔戒,他向她描述了魔戒的使用方法,他还没说完,就沉沉睡去。公主看见马丁已经睡熟,知道药水已经发生效力,就从他手上取下戒指,走到城堡前广场上,将戒指从一只手抛到另一只手。

眨眼之间出现了十二个年轻人,问她要给他们下什么命令。她命令他们在次日早上之前变走城堡、水晶桥和教堂,用马丁和他母亲过去的小破屋取而代之,再把睡着的丈夫马丁搬到他自己原先住的破旧房间里,还要把她带到世界的另一头去,那里住着一位国王,他会很欢迎她来自己的王国,还会用迎接皇室公主的礼仪接待她。

“遵命”十二个年轻人齐声回答。第二天一早,国王醒来向窗外望去,天啊!宫殿、桥、教堂和树木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原地只剩下一间破败不堪的小木屋。

国王立即派人找来女婿,命他解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马丁看着自己的岳父,答不出一个字来。国王非常恼怒,召开了一个内阁会议,大家认为马丁耍弄巫术,欺骗国王,还把公主也变走了,于是一致决定把他囚禁在一座高高的石塔里,不给他吃喝,让他活活饿死。

就在马丁快要饿死的危急关头,他的老朋友舒卡(狗)和瓦斯卡(猫),他们清晰地记得马丁当初是怎样把它俩从惨死的厄运中解救出来的,一同商议如何营救他。舒卡咆哮着,说要把所有人都撕成碎片,但是瓦斯卡却有点犹豫,它喵喵叫着,用毛茸茸的爪子挠挠耳朵,它沉思了几分钟后,打定了主意,对舒卡说:

“我们一起进城去,一看见面包师,你就要窜到他身上,弄翻他头顶着的托盘,我会抓住落下的面包卷,把它们送到我们的主人那里去。”两个忠诚的伙伴说干就干,它们小步溜达着来到城里,不久就遇见了一个头顶托盘的面包师,他四处张望,吆喝着:

“新鲜的面包啦,香甜的蛋糕啦,

各种各样的精美面包啦,

瞧一瞧,看一看,

买些带回家,

一定合你口味。”

这时,舒卡冲到他身上——面包师绊了一跤,托盘打翻了,面包卷落在地上,面包师生气地追赶舒卡,瓦斯卡则趁机将面包卷拖到了树丛里。过了一会儿,舒卡赶来与它会合,两个伙伴马上带着面包卷,赶到囚禁马丁的石塔。瓦斯卡非常灵活,它从外面爬上格窗前,急切地叫道:

“主人,你怎么样了?”

“我只剩一口气,快要饿死了,”马丁用微弱的声音回答,“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落个饿死的下场。”

“亲爱的主人,别怕。我和舒卡会照顾你的。”瓦斯卡说。又过了一会儿,它爬下窗台,给马丁带回一个又一个面包卷,最后把一整盘面包都给了他。它说:“亲爱的主人,舒卡和我要到世界另一头的那个遥远国家去,把你的魔戒找回来。这些面包卷,你省着点吃,等着我们回来。”

瓦斯卡告别了主人,和舒卡一同上路。它们走啊走,四处寻找公主的踪迹,不放过任何一个向猫狗打听的机会,也不放过任何一次倾听路人谈话的机会。终于,它们听说离世界另一头的王国已经不远了。

它们终于来到这个遥远的王国,瓦斯卡和舒卡和宫里所有的猫狗交上了朋友,向它们打听有关公主和魔戒的情况。但是宫里的猫狗对公主和魔戒都知之甚少。一天,瓦斯卡碰巧去王宫的地窖里捉老鼠,那是一只特别肥硕的老鼠,它向老鼠扑过去,牢牢抓住柔软的老鼠皮,正要一口吞下,小老鼠苦苦哀求:“你要是饶我一命,我就可以为你做许多事。我是老鼠王,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

“好吧,”瓦斯卡说,“我可以饶你性命,但是你必须帮我做些事。在这城堡里住着一个公主,她是我主人的坏妻子。她偷走了他的魔戒。你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把那魔戒弄到手,听见了吗?你能从公主那里取回魔戒,我才会把爪子从你身上移开。”

“好!”老鼠回答,“我一定办到。”说着它就召集来老鼠王国的全体臣民。数不清的老鼠,大的小的、棕的灰的,都聚拢过来,在鼠王四周围成一个大圈,鼠王还在猫爪下动弹不得,它对老鼠们说:“我忠诚的臣民们,你们之中无论是谁,只要能从公主那里偷到魔戒,就能救我一命,我会赐给它比我们王国中的其他老鼠都要高的荣誉和地位。”

一只小老鼠立即站了出来,说:“我晚上经常在公主的卧室里跑,曾见过她十分珍爱一枚戒指,整天都戴在手上,晚上还把戒指含在嘴里。陛下,我一定可以为您偷回这枚戒指。”

这只小老鼠溜进公主的卧室,等到天黑。公主沉入梦乡的时候,它爬到她的床上,在枕头上咬了个洞,从洞里慢慢地拖出一点绒毛,把绒毛放在公主的鼻子下方晃动。绒毛吸进了公主的鼻子,进入她的嘴里,公主又是打喷嚏又是咳嗽,戒指从她嘴里掉出,落在床罩上。说时迟那时快,小老鼠一口叼住戒指,带到瓦斯卡那里,换取了鼠王的自由。瓦斯卡和舒卡拿到戒指后,夜以继日地赶路,终于回到关押马丁的石塔。

猫爬上窗台,向主人叫道:“亲爱的主人,马丁,你还好吗?”

“啊!瓦斯卡,我忠诚的小猫,是你吗?”一个微弱的声音答应道,“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就要饿死了。”

“亲爱的主人,振作起来吧,”瓦斯卡说,“从今天开始,你的生活中只会是幸福的。假如你不介意猜个谜语,我希望你可以猜一猜舒卡和我带什么回来了。想想就知道,我们把你的戒指找回来了!”

马丁一听,高兴不已,亲热地爱抚着小猫,瓦斯卡也开心地在主人身上蹭来蹭去,喵喵地叫,这时守在塔下的舒卡也高高蹦起,欢乐地吠叫。马丁接过戒指,将它从一只手抛到另一只手,十二个年轻人立即现身,问他有何吩咐。

“先给我拿些吃的喝的,越快越好。然后,把乐师带到这里来,我们要一整天享受音乐。”

全城上下的人都听见高塔里传出的乐声,惊讶无比。有人向国王报告,马丁一定正在塔里施展巫术,他不但没有饿死,从乐声和杯盘交错的清脆声可以看出,他似乎还过得逍遥快活。悦耳的音乐声令人非常着迷,路过的人都静静地站住倾听。国王马上派了一名信使来到“饿塔”看个究竟,信使听到塔内欢乐的乐声,脚像在原地生了根一样,怎样也挪不动步子。国王又派出内阁重要大臣去看个究竟,他们也都被这奇妙的乐声迷得心醉神迷。最后国王亲自来了,他也同样地被美妙的乐声打动,像中了咒语似的痴痴地欣赏。

马丁召唤来十二个年轻人,对他们说,“再把我的城堡建起来,用一座水晶桥把它和国王的王宫连在一起,不要忘记栽上金银苹果树,枝头还要有天堂鸟。让五个圆顶的教堂回到原处,敲响教堂的钟声,召集王国各处的人们。还有一件事:带回对我不忠的妻子,把她关到女牢里。”

一切都照他说的办了,他走出“饿塔”,挽着岳父国王的胳膊,领他来到新王宫,公主正坐在那里,害怕得全身发抖,等待自己死刑的判决。马丁对国王说:“尊敬的父王,您的女儿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她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仁慈的国王回答:“我的好女婿,你要是爱我的话,那就请把怒气转化为高贵的言行,原谅我的女儿,像过去一样好好待她。”

马丁的心软了,他原谅了自己的妻子,两人从此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而马丁的母亲也来和他们住在一起,舒卡和瓦斯卡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不用说你也一定知道,他再也没有让那魔戒离开过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