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需要意译的情况很多,若把译文和原文并排对照,看似有增有减。有些只把“忠于原著”当作死口号却不思考的人,脑子老转不过来。关于这点,仍是思果先生讲得最清楚:

“高明的译者和次等的译者有一点相似。这两种人都把原文里有的丢掉一部分,添进原文里没有的一些东西。但这样做也有个分别:高明的译者丢的是用不着的,添的是少不了的。次等的译者所干的正正相反!”

许多儿童图画书翻译者增减原文不当的原因,除了语文能力或文学素养的问题以外,其实常是译者忍不住或不自觉以自己对儿童的看法,取代原作者对儿童的看法,以自己和儿童之间的关系介入原作者和儿童之间的关系。

译者应该扮演传真的角色。译者改变原作的语言,不能改变原作蕴涵的思想观念、文化脉络,也不应改变原作指涉的想象空间。所以,译者不是教育者、不是评论者、不是解说者。

‧第一、译者不是教育者

译者不能基于自己的教育理念、教学方法或价值判准而改变原作。当书在课堂上做为教学者的工具,可以由教学者自行决定如何呈现它。为了达到教学目标,可能较强调某些与教学相关的部分,甚至夸张演绎,不必然忠实叙述文本。但若翻译时无法拋去教师身分,摆明了都是自己的手势和语气,变成自己讲故事“我平常跟学生讲故事就是这样讲啊!”完全不顾作者原来如何跟小孩讲故事。

另外,还有大人对待小孩惯用的价值语词问题。《你睡不着吗?》(Can't You Sleep, Little Bear?)里,Big Bear和Little Bear译成“大乖熊”和“小乖熊”。在《做得好,小小熊!》(Well Done, Little Bear!)时,则还原成“大大熊”和“小小熊”,以符合原作刻意表现的价值中立。“乖”字在我们的社会会引发的联想意义,与原作的诉求和精神不符合;甚至悖离。换言之,译文读者与译文的关系违反原文读者与原文的关系时,有违“等效”的翻译原则。这和“乖”本身的价值是否值得追求毫无关系。

当然,不同的译者会有不同的译法,但不表示我们只能各说各话。因为译者的角色是传真,有文本为准据。我们可以彻底分析作品或研究创作者其它作品,寻找较贴切且一致的诠释,找出较接近原文的译法。

‧第二、译者不是评论者

译者不能依自己的好恶而修改作品,应极力保持原作的意涵和风格。前提是,访媎要有足够的文学素养去辨认原作独特的风格。

例如《威威找记忆》里名为Wilfrid Gordon McDonald Patridge的小男孩译为“威威”,符合这本书温馨亲切的气氛,家常写实的情境,小男孩给人随和自然的感觉。而《迟到大王》里名为John Patrick Norman McHennessy的小男孩译为“约翰派克罗门麦肯席”,则符合该书迷离诡异的气氛,超现实主义的情境,小男孩给人奇幻、似真似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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