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关于做梦的絮语——你曾去过那条幸福的猫角街吗?

*不可思议的地图*

做梦的时候,闭上的眼睑后面存在一个不可思议的国度,只有自己可以走得进去。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幅不可思议的地图,地图里画着所有你曾去过的不可思议国度。”妈妈总是喜欢这么告诉我。后来,我年纪大了一些,她开始这么告诉妹妹。

“要一直懂得做梦!”原来这是妈妈的口号,现在也成了妹妹的。

我相信她们不会忘记怎么做梦。妈妈有一叠小卡片,卡片里是许多古怪的人名,那是她到所有不可思议国度进行社交后的成果。妹妹还不到社交圆滑的年纪,但她画了一张真的地图,画在地图上许多奇怪的形状是她去过的梦幻之国,版块有不停增加的趋势。

“做梦是多么美好的事啊!”她们总爱异口同声这么说。

“难道你一次也没有幻想过?!一次也没有到不可思议国度的经历?!”紧接着她们梦的感慨,她们最爱用那非常惊异的表情看着我。然后,妈妈开始念叨着在屋里转圈,“这孩子一点也不像我。天啊!我的教育多么失败。”而妹妹,会不停地拿食指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持续敲着,“好可怜啊!不会做梦的人居然真的有!耶稣上帝!”

很多次我都想抓狂,直接告诉她们,我去过一个奇妙的地方,即使只去过那个地方——幸福的猫角街。

结果,我到现在也没有说。因为我一直知道那个道理。

做梦的时候,闭上的眼脸后面存在一个不可思议的国度,只有自己可以走得进去。所以,其实谁也无法完全地想象对方的世界。

*猫角街*

猫角街就像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去过的长街,那么地长,从最初站着的街头望不到街底。不同的只有,猫角街上来回穿梭的——是头上长着角的猫儿们。即使也都是光鲜的衣着,各种各样的表情。然而,和长街最相似的地方,居然是街上款款落下的尘埃。尘埃轻飘飘地在阳光从石墙后面甩开过来的光毯上趴着,像晒在阳光里的尘埃谷子。

第一次到猫角街,在一个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的时间,至少知道,是做梦的时候。

猫角街就像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去过的长街,那么地长,从最初站着的街头望不到街底。不同的只有,猫角街上来回穿梭的——是头上长着角的猫儿们。即使也都是光鲜的衣着,各种各样的表情。然而,和长街最相似的地方,居然是街上款款落下的尘埃。尘埃轻飘飘地在阳光从石墙后面甩开过来的光毯上趴着,像晒在阳光里的尘埃谷子。

猫角街的每一处,看上去都这么美味。闻着也是。街上都是美食的香气。

我喜欢猫角街上最有名的关东煮。和猫儿们一起坐在旋转寿司一样的台子前,等着热气腾腾的关东煮转到面前。香喷喷的墨鱼丸,很Q的贡丸,新鲜的北极贝……海鲜鲜美极了,搭配了蔬菜,虽然平时不爱吃,在这里吃起来却奇异地可口。

难怪猫儿们只有在关东煮的店里才是专心的样子,全神贯注地品味美食。

大多的时候,他们都会分心,琢磨着,怎么把自己头上的角弄得更漂亮些,更招人喜欢些。其实,已经很美型了。我很好奇,他们究竟在哪里打磨了头上的角,有的雕刻成了绽放的鲜花,有的加工得像细高的象牙塔。果真每个人的喜好都不一样,应该说每只猫儿。有时候看到一群猫角加工成星星的猫儿列队行进,但那些星星也都是不一样的大小和形状。

只有刚到猫角街的我,头上长着尖尖的,独角兽一样的角。于是他们介绍我一个地方,在猫角街最最最尽头,门牌号是一千零一的小店——幸福打磨店。

*幸福打磨店*

我想,还是这样就好,幸福本来就有自己的样子。

“打磨幸福!收梦!资费标准参考打磨难易度!”

就那么言简意赅的几句话,写到很朴素的木头小牌子上,竖在房子的前庭,风一吹来,满庭的杂草摇摆,木牌就那么地转来转去,发出库咯咯的声音。

于是我以为,会是更破旧杂乱一些的店。但却是刷得很干净的墙壁,爬满许多美丽的植物,橱柜虽然很多,只是为了摆放整齐那些奇怪的,零星的各类工具。柜子上还参放着各类漂亮的小饰物。出乎意料温馨的一个地方。

店主是个女人,她对你笑起来的时候,就像糖果圈儿在心里转了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奇怪的感觉,我总是觉得她像妈妈。或许是她的笑容,我想。

“做梦是很美妙的事,每个人都会做许多的梦。”她开始这么说,我觉得,她说话也像妈妈。“头上那个角,在这里叫做幸福。”她说明着,“所以,这里是专门打磨幸福的地方。我们收取若干个美妙的梦做费用。要知道,有时候,你的梦正巧是别人想要的幸福的样子,那个时候,我们就会将收来的梦打磨到客人的角上……”

似乎是立即地,她的说明让我把她和妈妈相似的感觉排除了。我确信,她是个商人,而妈妈,只是个妈妈。

我摸了摸我头上的角,“我不想打磨它。”

一是怕疼,一定像拔牙一样可怕。二是我觉得,把别人的梦打造成自己的幸福,听起来有点古怪的样子。

我想,还是这样就好,幸福本来就有自己的样子。而且,我那时大概就知道了,自己不是个太会做梦的人。

*只有一个梦*

我不知道一个人的心里可以放进多少个奇妙的地方,仿佛我只放了猫角街就满了。

我不知道一个人的心里可以放进多少个奇妙的地方,仿佛我只放了猫角街就满了。

大概我真的不是很会做梦的类型,所以我永远也不会有妈妈那么多的卡片,不会像妹妹那样画出许多国度的版图。虽然只有一个梦,去了幸福的猫角街,但我很满足了。

但因为只有一个梦,我希望,永远放在自己的心里。

妈妈还在念叨,妹妹还在敲桌子。可是再怎么想抓狂,我也不打算说——我曾去过幸福的猫角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