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玛姨妈养了四条金鱼,它们整天在一个圆圆的大玻璃缸里游来游去。埃玛姨妈可喜欢这些鱼了。当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不停地和金鱼说话。那些金鱼是不是也这么喜欢姨妈,那我们就不知道了,鱼儿又不会说话。

“没有这些金鱼我会无聊得死去的,”埃玛姨妈常这样说,“我和它们能够很好地沟通。”沟通?沟通是什么意思,大概是相互交谈吧,真奇怪。

每当我和小姐姐克拉拉到埃玛姨妈那里去时,总不忘记给她的鱼儿带上一小袋水蚤。我打内心里可怜这些鱼,为什么它们只配吃水蚤,而不可以吃得好一点呢?比如说维也纳香肠,香肠的味道总要比水蚤强得多吧。

有一天我问小姐姐:“下回我们到埃玛姨妈那里去时,给她的金鱼带两根维也纳香肠,你看怎么样?”

克拉拉瞪大了眼睛:“你认为金鱼会吃香肠?”

“为什么不?”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吃香肠的金鱼。也许它们压根儿就不喜欢吃香肠!”

“那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拿香肠喂过金鱼。我问你,你喜欢吃维也纳香肠吗?”

“喜欢啊。”

“我们的嗅嗅喜欢吃维也纳香肠吗?”

“非常喜欢。”

“我们的猫呢?”

“那还用说吗?”

“我自己也喜欢!那为什么金鱼就不喜欢吃维也纳香肠呢?我跟你打赌,那些金鱼会吃得很开心的,埃玛姨妈也会很开心。”

“我说不清。”小姐姐叹口气说道。

“可是我清楚!”

从这时候起,我就在盼望拜访埃玛姨妈的日子早点到来。我一定要带两根维也纳香肠去。后来我又想,为什么只两根呢,给每条金鱼一根不是更好吗?那好,就带四根!

星期天,在去埃玛姨妈家之前,我悄悄从冰箱里拿了四根维也纳香肠,塞到裤子口袋里。我在想,这些香肠该不该先烤一烤呢?我偷偷问小姐姐,她说,用不着烤,就算烤热了,鱼缸里的水还是冷的呀。可是我认为烤一烤好,因为维也纳香肠烤过以后香气扑鼻,味道更美。小姐姐坚持认为,对于猫、狗、鱼来说,烤不烤都一个样,只要饿了,冷热都吃。这样,烤香肠的念头只有打消。

埃玛姨妈见到我们到来分外高兴。她张罗着烤苹果饼给我们吃,屋子里充满着烤饼的香气。

“先去看看我的金鱼吧,”埃玛姨妈说,“苹果饼马上就好。”

用维也纳香肠取悦埃玛姨妈的金鱼的时刻终于等来了!我从口袋里掏出香肠,把它们全部放进了鱼缸里。四条金鱼大吃一惊,四散游开,只有那条最大的名叫亚历山大的金鱼嗅了嗅一根香肠两次。

“它们根本就不吃!”小姐姐说道。

“等着瞧吧,会吃的。”我深信不疑。

我们站在金鱼缸边等啊等,这时埃玛姨妈端着苹果饼托盘过来了。

她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鱼缸,大惊失色地问:“什么东西在我的金鱼旁沉沉浮浮的?”

“香肠,”我说道,“维也纳香肠,我们今天没带水蚤,而是给你的金鱼每条一根香肠。我们在等,等着看你的金鱼开始吃香肠!”

埃玛姨妈张大了嘴,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她气急败坏,已经想不起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