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对,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总统。”辛克莱说,“只要他们是在美国出生,没有犯罪记录。今天是十一月三日,普里摩从六月才开始参加竞选——开始得非常晚,但是他干得非常出色。”辛克莱进而告诉他们夏天发生的关于希尔竞选总统的事情,希尔几百万几百万地投钱,以独立的身份参选,这意味着他不属于任何一个政治党派,他参选活动的长度和广度覆盖了全美国,内容热烈、投入慷慨,全国的公民这下子都认识他了。“希尔当总统”的海报装点着成千上万的墙面;“希尔当总统”的热气球飘过城市和乡镇;他去每一个州,租下露天体育场,在那里,人们可以见到许多他们喜欢的明星发表演说,那些被他催眠过的明星大谈希尔当了总统后,生活会变得多么美好,他们为什么要选举希尔等等;在每个集会地点,希尔都发表演说,他的样子被拍摄下来,并在一面一百英尺高的大屏幕上播放,每个看着屏幕的人,无一例外地,受到了他的催眠。

他参加竞选的风光和势头,完全压过了甘多利和其他的候选人。

支持希尔当选的热望,像一场激烈的流行病那样蔓延开来。“美国的灵魂和美国的细胞——需要美国的希尔。”这就是他的口号。

“你说得好像大选已经发生了一样。”罗基提示道。辛克莱支吾地看着他的脚。

“是发生了。”“已经发生了?”茉莉叫道,声音响得连佩图拉都吠了起来。“怎么样了?他赢了吗?”辛克莱不敢看她的眼睛,把一张报纸丢在她的脚边。

普里摩。希尔当选总统,标题这样写道。

“以绝对多数票取得胜利,”辛克莱咕哝道,“大选日一般是在十一月的第一个星期二,也就是昨天,十一月二日,这是今天早晨的报纸。”有那么一会儿,谁都没有讲话,然后,茉莉的舌头才跟脑袋接上了头。

“你疯了吗?辛克莱?你为什么等了怎么久才把我们唤醒?我们本来可以破坏他的选举,我们可以试图破解他的密码,我们可以做点什么,但是你却把我们留在了这里。我很难过,辛克莱,”茉莉停顿了一下,“起码在我看来,你把我们唤醒得太迟、太迟了。”“我不能冒险。父亲以为你们已经死了,所以你们才能够安全,”辛克莱说,“但是今天……他胜利以后……”辛克莱的声音有点颤抖,“我有个疯狂的希望,希望他不要赢,但是当然,他已经赢了。现在他是全世界最危险的人。”茉莉想着,以希尔那异常卑劣的人格,他那滑溜的触角一定会伸向世界的每一个国家。

“他为什么渴望拥有如此强大的权力?”她说。

“因为他已经疯了,”辛克莱说,“疯子脑袋里为什么有这样的念头,我可没法知道。”茉莉突然为辛克莱感到难过,要他背叛他自己的父亲,确实很难。她还觉得他一定是个很好的人,毕竟,随着普里摩。希尔登上权力的顶峰,他会带着辛克莱一起,但是辛克莱却并不想如此,他考虑到其他人,比考虑自己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