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他又于一处发现了一个窝。在其他人的头盖骨上,这里本来是一个隆起的部位。按照他的说法,这个窝毫无依傍,是孤孤零零的,没有任何一个隆起部位与之相对,哪怕仅是稍微有一点高的也可以对这种截然一边倒的孤立境况进行一下弥补和改善。他说这个窝表明我没有一点幽默感!这话真吓了我一大跳。说到这里,他来了劲头。本来漠然的神气也有不少消失掉了。对于这个新发现,他几乎是滔滔不绝。他说,经常性地,他会发现一些象征着幽默的隆起部位一直都是很小的,但这一点很难让人注意到。这是在他多年的经历中第一次发现在本应该隆起的部位上存在着一个窝。

我对他的话很反感,因为我感到自己受到了伤害和侮辱。不过,我将自己控制住了,没有流露出这些感受,在心底里,我感觉他的诊断错了,但是我还不敢肯定。为了做到确切无误,我想等他已经将我脸型和头盖骨的特点忘掉以后,再来试试看,看他是真的知道自己说过的话还是只是随便猜测而已。三个月后,我再次去看了他,不过这次我使用了真的名字。他再次有了惊人的发现——上次他所说的那个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珠穆朗玛峰——那个说法很形象——高有三万一千英尺,他平生头一次见到这么高高隆起的代表幽默的部位!在我离开的时候,便对骨相学越发地不相信了。不过也许正像我对那位英国绅士所说的那样,原本我应该将偏见针对福勒,而不是被他运用的那套技艺。

十一年前,威廉··斯特德在一条开往欧洲的船上,为我的右手拍了一张照。后来在伦敦,他将照片分发给了十二位手相术师。他并没有将我的名字告诉他们,而只是要他们估量一下这只手的主人的性格,并告诉他结果。估量出来了,斯特德将其中的六七份发表在了他办的杂志上。从这些估量中,我发现自己的性格同任何人的都差不多。似乎我和别人并没有多大不同,当然这种差异也并不是特别明显——不过在一个细小的方面却是例外。在全部估量中,没有任何一个提到过幽默这个词——假如我没有被自己的记忆坑害的话——除了那里面的一个。做出这个估量的那位手相术师说,这只手的主人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两年前,哈维上校将我的两只手做成了手印,并把它寄给了纽约最有名的六位职业手相术师。他同样也没有说出我的名字,只是让他们进行估量。历史重演了。在这六个估量当中,只出现了一次幽默这个词,而这次还明确断定,这双手的主人没有一点幽默感。这样来说,福勒给我进行过估量,斯特德的那六七个手相术师和哈维的半打人也估量过:说我不具备幽默感的证据是充分且又具有压倒优势的,非常令人信服,无可争辩——到最后,我自己也只好相信了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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