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每学期都有“学工学农”活动。当时北京三环地区都是农村,我们经常去北太平庄塔院大队学农。如果是一天的活动,大多是拾麦穗、挖蒜、摘玉米、收割白菜等。五年级时还曾在农村住了一周,学会了许多农活,同时也玩了个昏天暗地。

如今,“北太平庄”、“塔院”,都只是城市街道的名称了。农田早已不见踪影。

随着人类文明越来越“发达”,钢筋水泥制成的人工森林取代了树木花草组成的天然森林,人类离孕育生命的根基越来越远,与滋养生命的源泉越来越远,因而也变得越来越不快乐,总是被各种各样的苦恼困扰着。

当我们贪得无厌地追求所谓“现代化”生活,自高自大地开发着各种电子产品时,我们很少意识到,这些都导致人们毫无节制地掠夺地球本身有限的资源,将我们的生活环境污染破坏得面目全非难以为继。作为依赖大地生存的哺乳动物,我们居然很难体会到地球的苦难,地球的需求,地球的呼唤,是因为高速的现代生活已经将我们与土地和生命的本质隔离了,而这对整个人类来说,是一个危险的趋势。

如果我们再继续让孩子与地球隔离,对土地和生命毫无知觉,不知道珍惜生命、尊重生命,不知道爱惜环境、保护地球,而是唯我独尊,不择手段地争做所谓的“成功者”,那么人类还能在这个星球上存活多久,就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情。

未经“物化”的孩子,还保持着哺乳动物的本能与天性,天然地亲近各种有生命的物种,亲近动物和植物,亲近大自然。在自然的环境当中,他们如鱼得水。在大自然当中劳作,让我们切实感受到生命的意义,赋予我们真正的快乐与安宁,这是我们内心幸福感的源泉。

如今生活在城市高楼大厦里的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与各种电子产品为伴,越来越不能在乡土环境当中找到乐子了,这是一个令人担忧的现象。问问他们“食品从哪里来”,看看有多少会回答“超市里买的”,有多少孩子知道麦子长什么样,又有多少孩子乐于家务、热爱劳动呢?

三十年前,孩子们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为耻;今天,这很稀松平常,考试成绩不好才丢脸呢!

不能照顾自己、供应自己,不能欣赏自然的美丽、享受与自然的连接,无法在生命和劳动当中获取幸福感的人类,考试成绩好又有什么用呢!

熟悉我其他书作的读者可能知道小冯,她18岁独自闯京城,24岁那年来我家帮忙,一做就是8年,和我们家感情深似亲人。尤其在我生病治疗阶段,小冯把自己家完全放下,拼力照顾我们全家,扶助我渡过难关。

小冯家在剑阁迎水乡,地处大巴山深处,她告诉我们家乡的地理位置时,知道我们对四川局部地区了解甚少,解释说——就是李白诗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那个地方!说得我们十分向往。2007年暑期,小冯邀请我们去她老家玩儿,于是我组了一个小团队,一共是五家人七个孩子,在小冯家度过了难忘的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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