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阿贝小学毕业了。汤姆想让他留在家里做个干活的帮手,或给邻家帮工,一天可挣30美分。他告诫阿贝,要做一个好庄稼汉,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书本上的东西。

然而萨勒却坚定地站在小阿贝一边,支持他读书。每天晨曦微露,阿贝就捧起了书本;傍晚收罢农活,他又接着学习。如果白天去草场放牧,他就趁着马群吃草或休憩的功夫,抓紧时间看书。有一次,他获得了一本旧法律书。可以想见这对他来说真好比找到了金子!当天晚上,他就着火光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简直着了迷。汤姆催他早点睡觉,明天好干活。萨勒却说:“让孩子看吧。”当阿贝读得太晚,在地板上睡着时,她就拿条毛毯来轻轻地为他盖上。

阿贝也时常练习写作。由于缺乏纸张,他不得不常常在一块木板上画上记号,以便记住想写的内容。一旦又搞到纸张时,他便把这些内容全部写出来。过后,他常趁着汤姆和家里其他人都睡着的时候,守在炉边把自己所写的东西读给萨勒听。

1830年,汤姆举家迁移到伊利诺斯州。阿贝帮助父母盖了两间房。汤姆和萨勒就在这里度过了他们的余生。

当新舍落成以后,萨勒久已期待的一天终于来临了——这就是阿贝远走高飞的日子。他已是22岁的成年人了,在新萨利姆的一家商店找到了工作。起初,阿贝经常回家探望。后来,他当了律师,每年只回来度两次假。阿贝常将自己的法律事务讲给萨勒听。后来他告诉萨勒,他已经当选为伊利诺斯州的议员,井同玛丽·陶德小姐结了婚。自从 1851年汤姆去世以后,阿贝更加悉心地照料萨勒,尽力满足她所需要的一切。

听说阿贝将要在附近的一个小城进行竞选讲演,萨勒没有和他打招呼,悄然到达那里——只要能看他一眼就满足了。林肯乘坐着一辆漂亮的四轮马车,在仪仗队簇拥下走过来了,他将头上的黑礼帽摘下来,不时地向左右颔首致意。这时,萨勒就挤在马路边的人群之中。尽管她竭力使自己不惹人注意,林肯还是看见了她,立刻命令马车停下来。他走下马车,径直向萨勒走来,并在大庭广众面前拥抱和亲吻了她。啊!这正是她的阿贝!

萨勒不是那种轻易流泪的人。但是,当林肯当选为美国总统的消息传来时,她忍不住地哭了。 1861年冬天,在去华盛顿任职之前,阿贝在冰雪地里乘坐火车,又换乘马车,特意从州里绕道去看望他的母亲,和她道别。阿贝看起来很疲倦,他头脑中思考的事情太多了。不过他们谈得很融洽,即使沉默的时候,他们的心灵也好像仍旧在交谈着。最后,他与萨勒吻别,说不久就会再见面的。然而萨勒却仿佛感到,她将再也见不到阿贝了。

4年以后,人们来通知萨勒,林肯逝世了。报纸上用了长篇巨幅介绍林肯的生母南希·翰克斯·林肯。这是很自然的。

不过也有人前来访问萨勒,向她询问童年时期的阿贝的情形。萨勒多么想告诉人们她所熟悉的小阿贝的一切呵,但是却难于用语言表达内心的感受。

“阿贝是个好孩子,”她只是这样说,“他从来没有对我发过火,哪怕是生气的脸色也没有过。”她哽噎住了,停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我相信,他是真心爱我的。”

萨勒·布什·林肯死于1869年12月10日。她的死在美国并未引起注意。许多年来,她的名字在那些描写亚伯拉罕·林肯的书籍中从未出现过。但是现在,伊利诺斯州林肯和他父母一同住过的小木屋已列为国家文物,供人瞻仰。林肯生前常说:“我所成就的一切都归功于我的最敬爱的母亲。”现在,人们也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含意——他所说的“母亲”,正是他的继母萨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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