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驿馆中,李廷玉一觉醒来,瞥见日光满室,纱窗敞开,一骨碌跨下床来,只道林公还没有起身,走近床前,揭帐谛视,人影全无,这一吓真是非同小可!转身奔到四旗牌卧室中,问道:“大人不在房中,你们瞧见他出去没有?”旗牌吕仁答道:“大人没有走出驿馆。”廷玉跺足道:“昨晚必有盗匪到来,把大人劫去了,这还了得,咱们赶快分头寻找,若然找不到,咱们的脑袋还能够放在颈上么?”大家正在鸟乱,周巡检带着更夫走来,也急得面如土色,向廷玉劈口说道:“大人在昨夜三更时分,被三个匪徒劫去了!这便怎生处?”廷玉连忙问道:“老哥从何处得着这种消息!传闻还是目睹?”周巡脸指着更夫说道:“是他来报告,昨夜在驿馆后面巡更,被一把风匪徒踢倒,把他四肢捆住,掷在草地上,隔不多时,瞧见三个盗匪,越墙而出,背上驮着一人,面貌虽然瞧不清楚,模样儿好似巡抚大人,瞧他们向北而去;他苦于手足缚住,不能追赶,直到天明,打杂的经过,才将他解放,他就来署报告。”廷玉即向更夫详细盘诘了一回,哭丧着脸说道:“这必是匪类挟仇掳去的,前天在大道上遇见一人,疾行如飞,掠车而过,那人必与此事有关,只恨不曾看清面貌,现在怎样着手找寻呢?”吕仁接口道:“山东本为响马出没之区,掳人也是马贼的惯技,大人历来治盗严厉,不免与绿林结仇,故下此辣手,咱们唯有赶往马贼寨中去找寻。”周巡检接口道:“山东响马共有二十几帮,若非和他们是旧识,非但探不到端倪,并且不得入门;此间兖州府里,有个鼎鼎大名的捕快都头名叫金顺全,当了三四十年公役,破获过许多疑难巨案,今年已有七十多岁,虽然早已退卯,山东省内出了尴尬案子,倘有人诚意委托他去办,还肯出马相助。欲访大人下落,非此人不可。”廷玉说道:“既有这个名捕,那是再好也没有。事不宜迟,兄弟与老哥同去相访,他如肯答应,那就好办了!”周巡检答道:“咱与他虽然见过几面,只恐人微言轻,不生效力。”廷玉说道:“姑往一试,若是不答应,再作计较。”接着吩咐带马,一面命四旗牌分头报案及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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